【AT】崔岩：建筑师与激变时代并行

 建筑师对设计的精力投入就像能量块一样，在你最累的时候，你若仍坚定地努力，当建筑最终呈现的时候，就会像发光发热体一样加倍释放出你曾经投入的能量。

崔 岩

大连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

C+Z崔岩＆赵涛建筑师工作室主持建筑师

大连理工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特聘教授　

01

缘  起

1986年我以省重点高中优异的总成绩排名，获得推荐大连理工大学（原大连工学院）建筑学专业的资格。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比如北航了却班主任为校增光的心愿，但这些学校都仅限报理科专业，唯有大工可以自选专业。而我心里清楚我在理科上的兴趣已离我的内心渐行渐远，当年为了考重点高中放弃少年宫创作画学习的经历倒是时时萦绕心头。而此次推荐大工建筑学专业要求美术加试恰恰可以让我重拾画笔圆画画梦，冥冥中这一切促成了我高考的人生选择。

02

启  蒙

进入大学校园后，建筑工程系仅有一个专业、每年级一个班的小系却组织了一场大型的迎新生文艺汇演，83、84、85高年级的师哥师姐们甚至比我们入学新生还兴奋，亲临晚会现场的林安西副校长宣布：“在兄弟院校南京工学院的大力帮助下，大连工学院（以下简称大工）1983年招收了第一届建筑学专业的学生，明年将会有第一批毕业生走向社会，你们的到来标志着大工建筑学学科的初期组建、学年教学、学生建制工作全部完成，在座的老师和前四界学生都是大工建筑学科的元老！”时隔30年这句话仍让我们建院前四期的学生至今都感到自豪，经常在师弟师妹面前说自己是元老。

常规建系，初期的教学师资资源和教学经验都很匮乏，尤其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但大连工学院创建建筑学专业聘请南京工学院齐康先生为系主任的决策非常英明，齐先生组建的教学师资团队给大工建筑学学科建设奠定了扎实的基础，除大工本院选拔聘任的肖宗宜、隋庆曦、王彬、孔宇航、陆伟等建筑学专业教授、讲师及正在国内外进修、委培的青年教师外，齐先生还组织了彭一刚、聂兰生、刘先觉、章又新、王其亨、孟建民等国内著名教授、学者给我们上设计大课及办讲座，83级的毕设班还聘请日本象设计集团建筑师重村立先生牵头主持毕业班设计课，低年级观摩，开拓交流国际教学实践，既弥补了初创期师资力量的不足，也迅速确立了稳健的教学体系。

▲ 建筑系创建初期系主任齐康教授（前排中）与青年教师合影

▲ 齐康教授教学之余在大连写生

尽管各年级编排外请教师的教学档期需要克服不少困难，但毕业多年后回头再看，能在专业入门的起步阶段就接受国内一流专业老师的教诲实是幸事，老师们多角度的设计思考和善于自省的学术习惯、为人师表的谦虚作风深深地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这是大工建立学科初期的一段艰辛的历史，我很有幸作为一名学生亲历其中。

▲ 1988年崔岩在大连市青少年工地现场学习

03

毕  业

大学的建筑学专业学习我几乎没有遇到困难，美术、制图、设计、模型都是我感兴趣的内容，而我不擅长的高等数学课程也是理工类难度级别最低的，最终依据四年设计课成绩排序，我被推荐参加由美国通用公司赞助的UIA世界大学生竞赛（竞赛名称：赫尔辛基的轮廓线），竞赛过程替代毕业设计，竞赛结束后就圆满完成了大学四年课程，在最后毕业设计过程中也再次提升了城市和场域设计的概念和思考视野。

  ▲ 1990年崔岩参加UIA赫尔辛基的轮廓线国际设计竞赛（兼毕业设计）

但那一年研究生（90届）入学考试取消，只允许推免模式，我虽然因为综合成绩优秀拿到了推荐名额，可我心仪已久的大工建筑系与北京大地建筑师事务所联合培养建筑设计方向研究生的名额因故撤销了，只能转向建筑史论方向，而这又不是我的兴趣点，索性就直接参加工作了，可是经此折腾许多好的设计单位已经招满计划分配名额，只能被分配至大连房产局下属的住宅工程公司设计室，人生由此进入了无依无靠的飘泊阶段。

04

彷 徨

在被分配到工作单位两个月后就发现这里不适合我的专业发展，设计任务简单至极，给近乎标准化的设计图集选型住宅设计，有时甚至不看现场。每当看到成片区核心地段的日式居住街区被拆掉、老树木筏除，建成我设计的计划经济标准化预制板居住楼群，我就极其迷茫，感觉大连这座近现代国际一流规划的城市肌理正渐渐被蚕食殆尽。当时由于年轻加之所掌握的专业知识有限，并不能判断及解释那种迷茫的感觉，但坚信这不是我所想要的职业生活。最初想通过考研天津大学建筑系来改写当下的困境，单位不同意，想出国也因各种缘故没有成行，后来干脆学别人找各种理由请假，想让自己变成不靠谱的劣质员工，好让单位主管领导放我走，也都没有得逞。

就这样我在社会上混迹了一年半，搞过半年的房地产开发，确信这不是自己人生的兴趣点；给设计单位做过投标的刀客，中标过原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办公楼；给香港建筑师做过临时驻场助理，感受到他们严谨的工作记录方法和对市场的敏锐度，认识到建筑学不是单一的技术学科。1993年伴随邓小平南巡讲话精神，单位的人事及档案管理开始有所松动，虽然也仅限市房产局内部调动，但我总算由住宅公司调至房产局下属的大连市民用建筑设计院。在新单位里接触最多的仍是住宅和小区规划，好在从经验丰富的前辈工程师那里接受了较系统的户型产品、社区道路、尺度、小区修建性详规、施工图节点的训练，逐渐熟悉了设计市场的情况，知道大连市的大型公共建筑设计完全是由大连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掌控，那里有知名的建筑师群体和各大院校的优秀毕业生，能接到来自东北各省市的设计招投标的邀请函，有与城市发展各历史时期相映衬的经典作品，于是能成为大连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建筑师团体中的一员成为我当时的奋斗目标。

1996年正是大连又一轮城市发展和改造的新起步阶段，大连院为应对市场公共建筑项目的激增广泛招聘成熟的青年建筑师，招聘考核的内容是在设计院胡英总建筑师指导下参加大连市小康住宅设计竞赛。那段时间我白天去单位上班，下班后去大连院与指导老师及竞赛组的设计师共同讨论方案设计，然后依据问题内容加班至很晚，然后第二天再去正常上班确保不耽误原单位的设计工作进度。脚踏两个设计单位的作息时间忙得四脚朝天但也异常充实，两个月后我的设计方案获竞赛多层单元板式住宅类第一名，同时也顺利通过了招聘入院的考核。1996年10月我正式成为大连市建筑设计研究院的建筑师，而此时距离毕业已过了六年的时间。这六年的飘泊经历给我最大的感受是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心中的理想，要努力把握一切可能的机会。

05

追  赶

1996至1999期间是大连城市大规模改造的初期阶段，由政府投资的广场、公园、城市雕塑、景观改造及中型公共建筑项目开始多起来，但资金到位经常拖后，有时甚至跨越两三年，导致项目的奖金常常拖欠，当时院里很多对建筑学专业来说有趣的项目类型却没有建筑师接单，愁煞各设计所所长，而这正是我渴望的项目机会（一种被压抑六年的创作冲动+历来结构师不主动配合的经历）促使我做出了选择优秀结构师王立长所长的决定，在综合设计四所的三年间以主设计人身份完成了鲜花总汇花店（1996）、迎宾花园（1998）大连市体育场训练场地上地下改造（1997）。为了将改造的两块地面标准草坪训练足球场及地下5万平方米停车场嵌入场地，并与周围道路高程和谐相处，避免400米长的城市干道界面产生高挡土墙，我将两个球场顶板标高变化了32次才做到与城市干道界面挡土墙的消隐，结构师团队也积极配合建筑师的理念，建成后的效果让我第一次有了建筑师为城市做贡献的自豪感。

1999年院里成立建筑创作中心（简称大建建创所），我积极参与政府项目的工作态度及对方案设计的痴迷，引起院领导的关注而被调入建创所。那个时期我主要完成了大连金广大厦设计投标和科技广场高层住宅投标中标及方案深化。

   ▲ 大连金广大厦设计投标

其实建创所成立前期，院里曾派六位青年方案创作建筑师去日本、美国考察商业及主题公园建筑（当时大连的开发商业主开始涉足此领域），这对我初期专业成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偶像建筑师丹下健三、贝聿铭、理查德•迈耶的诸多经典作品从教科书、杂志、资料室复印件、钢笔速写资料记录的平面信息变成眼前的现实实景时，那种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说，甚至让我有流泪的冲动，这感觉恐怕只有50后、60后、70后的建筑学人能够理解。但给我更大冲击的是美国捷德事务所福冈水的音谷商业综合体和美国主题公园商业娱乐项目，建筑师、业主、运营商的联合创新，让建筑充满了愉悦、欢快，原来商业建筑还可以这么玩——设计可以引领时尚，可以重新营造场所和人文精神，让城市生活更美好！这也让我有了建筑师的社会责任感和提升人文生活的专业自豪感。

06

尝  试

千禧年是我真正建筑师执业的开始（2000年通过一级注册建筑师考试），回望毕业的十年真是白驹过隙，有教训、有心酸、有感悟，就是没有真正自己主持的建筑作品。终于2000年初春和深秋先后展开的两个项目（大连金石滩模特影视中心和沈阳友谊国际会议中心）开启了我独立主持项目的序幕，两个项目的共同特点都是时间急、任务重的三边工程，都需要在有旅游风景的周边环境中消隐大空间体量，友谊宾馆还要保证基地内300年树龄古松的成活，在有限时间内选择适宜材料及工法确保建筑在较短的工期内竣工投入使用。幸运的是，这两个项目建筑师都被业主赋予一定的美学控制权，允许参与从规划、建筑、内装、环境、标识系统，甚至家具、灯具的选型及内外光环境的营造，可以说是辽宁地区早期建筑师以加盟项目指挥部的工作方式参与全过程设计控制，从而能确保工程的平稳实施及交付的成功案例。

 ▲ 大连金石滩模特影视艺术中心构思草图

大连金石滩模特影视中心构思理念受蝴蝶化蛹成蝶瞬间样态的灵感启发，喻意模特成长艰辛和美丽愿景的并置状态，而60mx90m椭圆大跨度水上训练厅若采用玻璃及金属板材外装修立面，则需要复杂的建筑表面放线计算，而实际操作中放线图和计算原理图的理解会给工长带来很大困难，特别是金属板打胶施工工艺的美观度和耐久性难以控制，影响施工的完成度。在与院总工办和结构总师王立长的共同商议下决定采用椭圆网桁架双层膜结构，膜间距的350mm空气层结合中央空调可抵御大连地区冬天的寒冷，拉抻的膜结构与结构的符合度高，还适宜工厂加工及快速安装；白色膜材包裹着大跨空间，与大连特色环境——海洋、蓝天、白云、大地景观有极高的融合性并产生视觉消隐感。在建筑外立面的设计中，我也大胆尝试借助工业化生产现场组装完成建筑细部构造，大大提高了建筑设计的完成度。

▲ 大连金石滩模特影视艺术中心

在沈阳友谊国际会议中心国宾馆旧有建筑群及环境基地中寻找新建筑选址，用地内20m高300年以上树龄的四棵古松树形成的基地空间关系是大自然馈赠的特色景观，会议中心全会厅椭圆形800人大空间的平面形式及位置的确定，完全是依据古树的自然布点及全会厅功能推敲出来的，而紧张的工期和过往工程经验让我选型单层椭球网架内外双层膜结构，27m高、长轴90m的全会厅椭球体形式的纯净感和白色张拉膜材质与天空的融合性是方案大体量建筑消隐构思的重点表现，大量钢结构及点支式幕墙的使用是室内空间与基地优良环境景观空间相互借用融合的设计尝试。2000年春秋先后开始设计的两个椭球体大跨度空间功能不同，材质和结构选型相近，与同期发布的国家大剧院渲染图有象形之处，有建筑师好友直接询问我是否潜意识借鉴了大师的构思，其实每当听到此类话内心反而得意窃喜：看来无论是建筑大师还是刚初出茅庐的建筑师，在应对环境及现场条件时都会有理性策略的暗合，这也说明我的设计方法没有走偏。

▲ 沈阳友谊国际会议中心

2003年我接手的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第十高级中学由于造价紧张和工期紧迫，适用性设计理念成为应对现实问题的主策略。针对教室的视线、采光、声学、保温等综合模块化研究，形成学校教学主体空间构成，设计探索对室外功能空间的界定为：将校园庆典仪式空间、课间活动空间、体育活动及休闲娱乐功能空间逐一限定并保持开放互融，强调空间的意境和趣味性，功能适用性内涵的外在表现形成建筑单体外观的简洁、纯净之美；造价限制倒逼建筑师大胆尝试从总图规划到建筑单体、室内、室外景观环境的一体化设计。

▲ 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第十高级中学

07

创  新

2005年建筑师工作室的成立，让我的总建筑师业务和方案创作工作可以并行，机制的转变带来专业的综合提升，回想这期间我逐渐将对建筑形态感知的兴趣点转移至对城市问题的应对策略实践，大连核心城区是最早触及城市更新改造问题的沿海城市之一：位于大连中山广场的中国银行辽宁省分行办公楼改扩建（以下用名：大连北方金融中心）和位于老虎滩旅游风景区的邢良坤陶艺馆插建工程是我亲历的代表性工程。

大连北方金融中心设计始于2005年，原旧建筑为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办公楼，诞生于大连日殖时期，现今是大连首批重点保护建筑之一。由于中国银行功能的拓展及转变，导致设计需确立新建筑的功能定位、文化定位：谨慎维护原有砖混建筑的外观形态，做到保护性修旧如旧，鉴定并保留原室内历史遗留的楼梯和金库（上世纪80年代有过一次室内装修），将新扩建16层办公楼与旧建筑通过新建景观中庭（原旧建筑锅炉房堆煤场旧址）相连接，至此新老建筑重构了形态组合关系，形成现代与历史印记强烈对比且逻辑清晰的全新建筑；Low-E单元式幕墙体系及变频变风量中央空调等新材料、新技术的首次使用为新建筑融入绿色节能理念。因此明确定位、再生价值、重扬形态、彰显理念、源于传统、归于现代是我们对大连城市中心区更新改造课题的应对策略。

▲ 北方金融中心分析图

▲ 北方金融中心实景图

▲ 北方金融中心老建筑保护维修的木楼梯

邢良坤陶艺馆的选址位于老虎滩5A风景区狭长的山谷中，谷中的道路是风景区内各重要景点相互联系的主干道。名人艺术家根据个人喜好所确定的选址，往往导致建筑形象、体量、场所文化属性、景观的适宜度各方面都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及风险性，艺术家张扬的性格、名人效应及非专业属性，也让建筑更具象形属性而缺少城市公共场所应有的适宜性。本建筑在风景区内高大且极目远眺的常规思维，也让建筑方案与周边环境相冲突。经反复现场踏勘，我发现在人视范围内基地两侧高山仅有沿道路顺向存在人视观赏建筑的机会，且道路存在较大坡度，这些独特的基地特征也带给我消隐建筑体量的灵感：运用绘图透视原理让建筑沿道路顺向展开功能关系（展览大厅、作品展厅、工作室），虽建筑体量逐层升高，但透视的错觉在感官上缩减了建筑体量，同时通过扩大三个天窗（展览用采光天窗）的造型设计，让其中一个天窗直接转化成艺术家的居室和会客空间进一步缩减体量，此外说服艺术家接受清水混凝土建筑外墙做法（隐喻陶土工艺的硅酸盐属性而被艺术家接受），激发了艺术家的兴趣从而积极参与建造；从适用角度采用清水混外墙+立边锁扣镀锌铝屋面用以抵御海风的盐分腐蚀。最终，三个巨型天窗与背景山体围合形成的三进屋顶花园实现了艺术家心中的理想人文世界。

▲ 邢良坤陶艺馆分析图

▲ 邢良坤陶艺馆实景及清水混凝土外墙细部

08

探  索

2008至2013年是我曾经历的最繁忙时段，大连夏季达沃斯国际会议中心和大连国贸中心大厦两项工程的主要设计都是在这五年完成的，尤其国际会议中心的建造及试运行也是在此期间同步进行。大连城市地标级别的两个建筑促使建筑师须从城市现状修复和城市未来发展的视角整合协调更多的专业资源，城市地标级的项目（尤其371m的超高层建筑）更需要平衡业主及社会各方的文化象征、审美、造型、材质、技术等方面的需求，在为老城核心区发展嵌入新空间活力的同时，必须要解决大容量建筑给城市所带来的复杂交通、人流的弊端。建筑师团队在探索建筑地下结合新建地铁、区域公交站点调整重组、的士乘降站点的合理配置、私家车配比指标、周边老区道路承载交通运行效率整合方面提供可行的解决措施，深化商业运营效益与优良周边环境策划的平衡定位，力求新建筑、新功能可改善城市现状，以缓冲姿态科学有效地融入城市生活中。

▲ 大连国贸大厦中山广场角度实景图

现在回头再看这段城市激变时期的经历：与世界顶级事务所奥地利蓝天组（CoopHimmelblau）的中外合作设计，零距离亲历解构主义建筑作品从构思至实施建造的全过程，在新鲜感退去之后，对中外双方的设计理念、设计方法和手段、设计状态方面的诸多差距都有了具体量化和切身的认知，也开始站在设计方法的角度去思索一个优秀作品的诞生过程。而发现差距之后，如何学会从具体入微的细节逐步改进设计方法和设计思路，对我工作室（C+Z STUDIO）来说是最重要的收获。合作中我思考和总结了蓝天组应对中国特色建筑市场的策略（建筑师在同一地域遇到的各种境况几乎是雷同的）：依靠市场管理团队、设计顾问团队、欧洲供货商体系、欧洲产品参数标准、实验室标准数据参数体系等成熟的西方社会设计资源体系，大大降低了设计完成度不高和不规范的市场风险，确保了设计创意的良性落地，也充分发挥了设计的引领作用。

▲ 大连夏季达沃斯国际会议中心

09

结   语

我的创作止步于2014年，尽管我渴望再接再厉，但2015年始东北经济的断崖式下滑也重创大连，2017年我经历工作室成立以来最大的人员流失，也开始反思自己。我无意于抱怨离开的同事，或许我理想的设计生活于他人来说是不够人性化的，并不是每个建筑师都愿意将设计作为生活的全部，但建筑师对设计的精力投入就像能量块一样，在你最累的时候，你若仍坚定地努力，当建筑最终呈现的时候，就会像发光发热体一样加倍释放出你曾经投入的能量。我始终坚信，“坚持”是做任何事情成功的关键。这需要付出很多，尤其在当下，建筑师要通过加倍的付出感动业主去支持你要坚持的创意。

不管怎样都要感谢这个大发展的时代，给了我们这代建筑师更多的机会，也非常有幸，在执业的黄金期得到大连院顾问总建筑师许嘉裕和卢志杰退休前的悉心技术指导，建创所主任乔松年执行总建筑师在政府项目的总体把控及管理方面也给了我大量的实践经验传授，这些都成为我执业经历的宝贵财富。也正因为如此，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在创作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不负前辈、不负时代。

·  崔  岩  ·

大连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C+Z崔岩＆赵涛建筑师工作室主持建筑师，大连理工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特聘教授。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师分会寒地建筑学术委员会委员，辽宁省勘察设计学会建筑师分会副理事长。第七届中国青年建筑师奖获得者，辽宁省设计大师。1990年本科毕业于大连理工大学建筑学专业。

主要作品：2006大连北方金融中心、2013大连国际会议中心、2018大连国贸中心大厦等。

【AT人物】精彩回顾

◆第01期：张兵：越“折腾”，越精彩

◆第02期：荣朝晖：北上广之外的另一种可能
◆第03期：薄宏涛：和首钢园一起走过的五年

◆第04期：凌克戈：挑战自我的方法论者

◆第05期：李峰：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第06期：马进：实践出真知——一个建筑学“原教旨主义者”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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